“这是雨落在橡胶上的味道,” Steph Singer 如是说道,她觉得气味可以让她瞬间置身在另一个时间地点。“湿润的橡胶和炸过头的薯条。那是我小学的气味。”她笑着说。她放松地坐在位置上,想着其他能带她去往快乐地点的香气。“我喜爱薰衣草的香味,”她说“它能让我想到我的男朋友,他在房顶上种了一些薰衣草。”
Singer 比大多数人都要更了解感官的力量。27岁的她是一个作曲家和创意总监,她管理着 BitterSuite,它会举办一系列感官音乐会,让听众都能沉浸其中感受一个多模式的音乐会。在 BitterSuite 的音乐会上,你不仅是听音乐,还要品尝,嗅闻和感受它。
作为他们的听众,你可能会被蒙住眼睛,然后被一个舞者带领着参与其中。当现场音乐响起时,你的所有感官都被串联起来,一同被刺激:甜滋滋或是冒着气泡的味道绽放在你的舌尖,能唤起你美好回忆的香气飘过鼻尖,而节奏则轻轻跳动在你的肌肤上。这是一种紧张积极的聆听形式,因为在这个时代,我们已经习惯把声音当做一种背景噪音来看待。
BitterSuite 开辟了一条 Singer 从未想过的道路。他们把音乐会安排在了圆屋、荒野音乐节和 TED 的舞台上,演奏的音乐包含从德彪西到实验流行作曲家 Tanya Auclair 的各种古典乐和电子乐。BitterSuite 最新的项目 Tapestries,就是以捷克作曲家 Leoš Janáček 那首激昂又满是沧桑感的第一号弦乐四重奏为基础再创作的。
共同感觉,这是一种感官混淆的状况,在此情况下,人们会“品尝”文字,或是“聆听”颜色,Singer 就是通过了解学习这个,才激发了她创立 BitterSuite 的想法。对于一个联觉者,这不是一种选择,而是生活的一种方式,但是如果你把它作为一种思考方式的话,Singer 继续说道,“它会允许你将原本不会无意识联系在一起的事联结起来,从而扩展你的创意过程。
即使你并没有注意到你正在嗅闻什么味道,它仍会加深你对音乐的体验。
在制作 Tapestries 的过程中,Singer 和她的合作者们把故事和情感从音乐中抽离,然后试图翻译给观众们。“所以,你是打算怎么创造表现出葡萄藤爬上你身体的感觉的?” Singer 解释说明道。“或是怎么表现某人听起来很羞愧?亦或是既诱惑又害怕的感觉呢?我会对厨师说,这一刻是关于不祥预感的,”她说。“我希望味道能够包裹舌头,但是又希望那种触感在嘴里刹那而过。而且我想要这个口感是浓厚稠密的,然后厨师就能理解并告诉我,’在注射器里面注满威士忌口味的甘草流浸膏怎么样?’”
Singer 和调香师 Sarah McCartney 一起合作,这是希望能够借助香味来强调音乐里的主题。每当某一个主题出现时,香味也会出现,“所以相当于我们在记忆上刻上了印记”她这样说道。“即使你并没有注意到你正在嗅闻什么味道,它仍会加深你对音乐的体验。嗅觉是最直接的感官体验,即使你不怎么注意到它,它让你能够进行正确地交流,能够与其他人联系,能够理解什么是害怕,什么是空间感——这算是一种定位装置。反正,对于你看到的一切,嗅觉也能将这些信息告诉你。”
嗅觉特别能够唤起人们的记忆,而对于触觉来说,Singer 则用它来加强节奏感,或是引发人们情感上的回应。“我们见过有很多人特别容易被这样的触觉体验感动,因为触觉并不是他们日常情感生活中的一部分。” 但是有些东西即使不被碰触也仍然能够感受到它的力量。“不碰触你但是就在你身边,比如搓热的手放在你的面前,”她也举起自己的手来展示说。”你的皮肤和身体开始发烫,你可以感受到有东西在你边上但你不知道是什么。这真的会让人感到很紧张。“
通过在 BitterSuite 工作,Singer 发现她不是唯一一个对这个领域有浓厚兴趣的艺术家。“这就感觉像是对感官有兴趣的人们发起了一场运动,”她说。“而且处在全面的实践中,涉及医药,艺术,香水,餐饮,各个领域。”在21世纪,我们越来越多地用我们的经历体验而不是我们累积的物质来衡量我们的生活,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这就是Singer所说的“感官的兴起”,这是一个合乎逻辑的发展。
她正在规划明年在伦敦举办的一个音乐节,叫“开放的感官”(Open Senses),借此来把投身此领域的人们聚集在一起。“当你意识到在这个领域里有如此多的人时,你就会知道这是大势所趋,是必然的,”她如是说。这样的活动在 Singer 目前所住的地方,纽约也有(她原本来自一个 Berkshire 的小村庄)。“纽约这方面的发展晚于伦敦但更加成熟,”她说。“基本上伦敦是一个能够孕育出非凡想法的地方,它能够拥有更多灵魂性的东西,但是整体上还略显粗糙。而纽约则是一个能让想法更加成熟,能得到大规模发展的地方— 这就是纽约能够做到的,但是现在有越来越多的项目也在伦敦发展,变成熟。”
在21世纪,我们越来越多地用我们的经历体验而不是我们累积的物质来衡量我们的生活,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这就是 Singer 所说的“感官的兴起”,这是一个合乎逻辑的发展。
对于 Singer 来说,努力工作让事情成真,以及随之而来存满了电脑的电子表格,这些付出都会因为明显抑制不住的惊奇感和对可能性的期待而得到补偿。那么那些充满创意的点子源源不断地来自哪里呢?”如果你不带感情地思考,那么点子则来自于你感知辨别事物的时候,这可能是一种对世界的个人看法,”她说道。“你会觉得其他人都看不到你所看到的然后你就很希望他们也能理解。而感性的方式则是你对外界的事物感到震惊,感到迷惘,而你不得不通过一段感性的经历来弄清楚你的疑惑。这个过程就是你和艺术的对话。”
作为一个制作人,和一个作曲家,通过大量观众和表演者的加入,Singer 将她难以言说的模糊概念得以在现实中、具体的活动、声音和行动上得到体现。她说这是充满魔力但又满是压力的事。这个职业让人肾上腺素升高,你要根据自己的能力来维持你和生活之间一种激情昂扬的关系。是你必须主动拥抱这种激情,跑向它。“我总是告诉年轻艺术家的一件事情就是,如果有一个想法你认为很棒,你就应该考虑实践它,”她这样谈到。“如果有一个想法你认为很有风险,同时你感到有点害怕,那你更要去实践。如果有一个想法你感觉可怕,而且你又没办法想象究竟到底该怎么努力实现它的话。”她微笑说,“那你百分之百应该去实践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