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初见 Letizia Galloni 时,很难不去注意她天然且无需修饰的美貌。Letizia 知道, 当在她刚学会走路时,她就开始跳舞之路了。在她还是个孩子时,电视里重播的一场《Swan Lake》(天鹅湖)让她决定要将芭蕾作为一生挚爱。虽然无论是她的朋友还是家人都未曾踏入过巴黎歌剧院(Opera Garnier)一步,但这无关紧要,她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跳上了那栋古老建筑的漂亮台阶,并且坚信自己将在不久将来骄傲地成为第一位有色舞者主演现代舞教母 Pina Bausch 的芭蕾舞剧《The Rite of Spring》(春之祭)。
Letizia!你是从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想当一名舞者的?
大概是我五岁的时候吧,当时我正在看电视,屏幕里有些穿着芭蕾舞裙的漂亮女孩儿。我听说那是场《天鹅湖》的重播。对于一个像我这样的小女孩儿来说,看到那些姑娘在舞台上是件挺神奇的事儿。我被她们曼妙的身体协调性,舞台的布景还有演出服给迷住了。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要成为她们那个世界的一部分。我从六岁开始跳舞。那时我在巴黎郊区的一所非常小的舞蹈学校里学习。九岁时,我进入了国立巴黎歌剧团舞蹈学院,我们在巴黎旁边的小镇上训练,但每年都会在巴黎歌剧院进行年终演出。在当时还是个小女孩的我看来,这就是梦想成真了:那美丽的建筑、墙上的黄金装饰、化妆室,还有那里的历史。能在这样一个地方跳舞真是个让人难以置信的机会。
那你对那里最初的记忆是什么呢?
我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化妆室里的那些气味:发胶的味道,粉饼的味道,还有化妆品的味道是我对歌剧院最初的记忆。甚至到了今天,那些气味还能让我回想起我作为一名舞者最初的跳出的那几步,和那些激动人心的时刻。
你是来自艺术世家吗?
并不是。我出生在一个大家族里,有三个兄弟姐妹。爸爸是个电工,而我妈妈一直是在家照顾我们。我并非来自于一个知识阶层或是个有文化氛围的环境,但这从未影响过我什么。事实上,我很高兴自己没有一个舞者妈妈。很多跳舞的女孩儿的妈妈也是舞者,而且这些妈妈很严格,或者说严格得有些过分了。我很骄傲能为自己的事情做主。成为一名舞者并为舞蹈奉献终生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而我的父母总是尊重我的选择并且支持着我。
你最近在 Pina Bausch 的《The Rite of Spring》(春之祭)中担任主角。在台上的感觉如何?
那真是爽翻了!这只是我接受芭蕾舞训练的第二年,我简直无法相信他们会选择我来当主角。我在台上被复杂冲突的情感撕扯着。地上有泥沼,而我感觉就像置身于自然之中,好像自己就是只动物,被其他舞者和观众们的目光囚禁着。在台上独舞时,我陷入了忘我的状态,忘却了一切。在剧中有象征着暴力的芭蕾舞表演:《The Rite of Spring》是个关于一个人被整个族群献祭的故事 — 而我就饰演被选中的女孩儿。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因为自从 Pina Bausch 去世后,还没有其他女孩儿有机会来去演绎这个复杂而美丽的角色。
“我真的是个害羞的人,而舞蹈是我唯一能用的去表达自己,去把身体从社会和日常的压力中释放出来的方式。”
那么《The Rite of Spring》是如何让你在情感上和灵魂上成长的呢?
作为一个女人,一位艺术家,《The Rite of Spring》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有时当我独自在家时,我会去听俄罗斯作曲家 Stravinsky 的一些作品,而《The Rite of Spring》就是他的代表作。只要我听到第一个音符,我就触电般感觉到这个音乐已经永远地改变我的人生。我每次回想起那段演出都依旧会感到很兴奋,它让我体验到之前从未有过的感觉。我真的是个害羞的人,而舞蹈是我唯一能用的去表达自己,去把身体从社会和日常的压力中释放出来的方式。
你有部分刚果血统 —— 也是第一位在巴黎歌剧院担任主角的混血首席芭蕾舞者。
是的,我是第一个在 Frederick Ashton 的作品——《La Fille Mal Gardée》(关不住的女儿)——中演出的混血舞者。我对自己的出身感到骄傲,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舞台上,我从未忘记过我是谁或者我从哪儿来。但我觉得没有必要去刻意强调我的出身来增加存在感。我只希望自己能作为一个例子给出身于各种背景的姑娘们一些鼓励,尽管她们还是要面对所有的刻板印象或者偏见。
谁是你作为芭蕾舞者的偶像呢?
确实有一位首席芭蕾舞者从我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启发着我,她叫 Aurélie Dupont。自打 Benjamin Millepied 离开后,她就在国立歌剧团当舞蹈总监。她举手抬头间流露出的态度,她展示出的舞蹈动作,还有她对我们的教导,都充满着人性和感性。她有种特殊的女人味:当她跳舞时,看上去是那么的骄傲而自由。我总觉得女人味这件事与身体或外表无关,它是一种于精神和感觉有关的东西。女人味是种你创造并传递给世界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