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ya Folick 在乐队巡演的时候,每天早上都会做相同的事情。她乐队其他三个成员(和他们一起时,她最后总得和他们共住一个房间)都要睡到中午,但她早上七点就醒了。“所以我有好几个小时能够留给自己,我就会出一趟门,读一会书,四处转一转,然后自己吃个早饭。一想到我能有独立的时间做这些事情,我就高兴极了。每当我要上床睡觉时,我会很激动因为接下来就是我的单独时光。我也会干一些让自己独处的事情,比如在浴室待个45分钟。如果我们在外面,有很多人在身边但我却需要独处的时候,我就索性消失一阵。”
近来,Folick 已经明白,在一个偌大陌生的城市里消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当我们在 Shoreditch 酒吧碰面,喝着鸡尾酒的时候,她的乐队早已经回到美国,而她却留了下来,独自探索伦敦这个城市。这是历经了现场表演的紧张一周后,能够独自一人调整放松,这样的机会总是能迎合她的心意。
事实上,这样紧张的状态已经持续了好几个月。整个九月份,Folick 都在美国巡演,因为他们发行了一首单曲,《Pet Body》,然后接着又是另一首,《God Is A Woman》。这两首同她之前的作品相比,有很明显的不同和转变。2015年时的 EP 《Strange Darling》是脆弱克制的,令自己心绪不宁的暗自期待都置于女性的口吻中来表达,但是那个时候她在风格的呈现上已经出现裂痕,感情愈加奔放炙热。随着她加入新的音乐素材,Folick在音乐风格上的裂痕越来越大,她融进了冲浪摇滚电吉他,还有她那叛逆放肆,持续高音的唱腔“我只是一个有着宠物身子的大脑,”她在《Pet Body》里这样唱道,“我只是房间里的一丝情绪/ 我只是扳机上的一根手指/ 在一个周五的下午。”
“对我来说,这首歌是关于我所感到的自我分离,自我迷失,有点不被重视或是误解的感觉,”她解释道。可以说这首歌引起了人们的一种思考,身心本身也许是可以分离开来的 —— 其实这就否定了之前的歌词“只是一堆肉体” —— 感觉它们之间可以几乎毫无关联。“我觉得我只是倾向于对我的想法进行极度的自我批判,我就把它看作我能搞定的其他事情一样。”
“我在审视自己的时候,就像我的大脑从我身上分离出去,不是我的一样。给我的感觉就是‘好吧,我要好好修理修理我的脑袋瓜了,然后好好锻炼锻炼一下它,使之更棒。’我觉得其实那不是一件坏事,但它真的会让我抓狂。当你在一个派对上,开始有些过分地审视检讨自己的时候,你仿佛陷进了一个思想漩涡,在里面你总是不停地批判你做的每件事情。我的大脑就会开始感觉在漂流一样,就觉得我对每件事情都会想太多。”她大笑道,但最后都只会徒增更多的尴尬。
这也应该是一首有趣的歌,她指出——它的确有趣。合唱团的声音,比如他们不断升高的高八度《Oohs》和喊出的《Pet Body》,一出现就很抓耳。“我觉得我就想要它是那种感觉的歌,就是一个少女能够在房间里蹦蹦跳跳的歌。这首歌是写给女孩们的,但是内容不是关于男孩的事情,就是关于那些女孩自己。我的意思是,当然这首歌不仅仅只是献给年轻的女孩们,但是在我们录音的时候,她们就是我当时想唱给的对象。”
在 Folick 录音的时候,她喜欢在脑子里有一个画面 —— 这首歌是写给谁的,实体的空间感,或是在她脑海里闪现过的任何一个场景。但是她也喜欢没有过多思考的创作 —— 类似于一种意识流的感觉,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她的乐队也只能努力跟上她的想法。“我觉得我可能真的没有什么耐心,”她坦诚地聊到自己的创作过程。“有时候,对于一些显而易见的原因,就因为他们不能理解我的想法,我总要花费一点时间来让他们明白我在讲什么,我觉得我给他们解释的比我自己想的都要透彻清楚。不过我的乐队成员真的是很好相处,如果我叫他们干什么,他们总会去尝试一下。”
即使是她自己的想法,Folick 仍然要适应好一阵才能有足够的自信去成为一个带头人。开始时,她说,如果谁比较有经验,她总觉得,那他的意见就会更有效一点。这段自我削弱,自我怀疑能力的时期对事情的发展毫无帮助。“我绝对患上了 imposter syndrome(冒名顶替症候群),而且有的时候症状还相当严重。这些强烈的症状要持续大概两到三周,这段时间里,我因为害怕,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其实,我只是害怕而已。但是后来我克服了它。每次它又要发作的时候,我就会对自己说,‘它会过去的,一会我就会感觉好多了’。每当我有那种可怕感觉的时候,写什么东西都很困难,因为我会批判我说出来的每一句话。”
但是,在其他时候,她显得非常的无畏。她一激动就会在现场表演还没写完的歌,即使她还没完全搞定歌词,她也会在台上即兴演唱。“我并不像那些在运动方面极度渴望刺激冒险的人,我不会踩着滑雪板做疯狂的后空翻或其他动作,但是我很喜欢让自己置身在非舒适的状态下,因为这真的会让我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