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立 Smell Lab 的初衷是想让人们用鼻子来思考, 也想通过气味来连接一个群体。你一定不明白我的意思, 其实就是在创始人的引领下, 以 DIY 自学嗅觉知识的方式, 进行一系列讨论会和一些要用到鼻子的实践活动, 彼此分享围绕气味主题的一切。
Klara Ravat 说: “其实要对嗅觉感兴趣并不难, 这也是 Smell Lab 存在的原因之一, 完全没有听起来那么复杂。我有自己的玻璃实验器皿, 置办这些有点贵, 不过没有它们你一样可以自己在家用罐子尝试。只要你真的感兴趣, 就很简单!”
Ravat 曾在荷兰皇家艺术学院学习艺术科学, 受到老师 Caro Verbeek 的灵感启发, 她开始认真对待气味实验。童年时她就会自己调制香水, 收集植物, 和酒精一起装在瓶子里放上几周, 看看结果如何。她当时最爱的游戏就是一种考验记忆力的, 要将卡片上的描述和胶囊中的味道一一对应 — 追溯起来那简直就像 Smell Lab 活动的雏形一样。
Ravat 笑着说: “那是我对气味最初的迷恋。我总说要成为一位调香师, 妈妈说我应该去学化学。不过我高中时化学太差了, 觉得不太可行。后来我去了医学院, 几年之后退学去学了艺术。接着便重拾对气味的专注, 开始自己不断实验。”
实验, 这正是 Ravat 现在的工作方式, 不断尝试和犯错就是她的方法。她解释道: “我经常尝试, 如果喜欢完成的作品, 就留下自己用, 不喜欢的话就不用。” 这种随意的嗅觉实验也将她与职业调香师区分开来。 她说: “他们 (职业调香师) 对每种成分都太了解了, 他们工作和彼此沟通的方式使他们能专注于自己想要的创作, 并且以更直接的方式达到目标。从嗅觉角度来看, 我们的过程截然相反, 你要先随意尝试, 然后不断收集自己喜欢的作品。"
我问她, 是否认为正式的调香培训会对她的工作有所帮助, Ravat 态度温柔地说: “现在我以更专业的姿态同气味打交道, 也意识到很多知识都对我的工作有益。比如有一次, 一家商店请我定制气味, 我意识到自己确实需要专业知识, 要知道哪种味道可以更持久, 或是不同气味混合在一起时对持久性有什么影响。也许我终归还是要去学化学。”
第一次 Smell Lab 的活动叫做 Smell Walk (气味漫步), 用气味来捕捉一个地区的特点, 让大家练习搜集带着自己喜欢气味的物品。2015年, Ravat 作为驻场艺术家往返于贝尔格莱德和雅典, 那时她便开始记录不同地方的独特味道。自那以后, 她蒸馏提取城市景色的过程不断延续, 也被委任捕捉那不勒斯的味道, 创作了《Two or three things I know about Ciro》(奇罗二三事)。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 那部作品的味道十分清甜, 灿烂, 带着海洋的气息。
Ravat 谈起 Smell Lab 的项目 Collected Smells (气味采集) 时说道: “有一次 Smell Lab 活动我们去了 Neukolln 和 Kreuzberg 区, 寻找那里的味道。我们提炼了几款气味, 有中东小吃、汗味、烟、干叶子、还有集市的味道 — 由我们从地上捡的橙子皮、香菜和辣椒混合调制而成。你可以用语言去形容一个地方的气味, 不过要从真实物品中提炼出味道特别难, 经常要借用闻起来相似的成分去重现原味。”
Smell Lab 的参与者都会学习传统蒸馏技术, 从搜集来的物品中提炼气味。蒸馏程序的理论听起来很复杂, 不过其实你只需要一个压力罐、一条硅胶软管和一桶冷水。将要蒸馏的物质放入压力罐, 也就是一个装满沸水的罐子, 用硅胶管导出蒸汽, 再将管子插入作为凝结器的冷水桶中。Ravat 承认在家组装一套这样的装置可能看起来很 “丑”, 不过她保证这个方法简单有效。
"我一直都想了解人们, 为什么他们会有不同的思考和行为方式, 要看不同人面对同一事物的巨大反差, 通过气味观察是非常简单的方式。"
Smell Lab 的活动也旨在建立气味、记忆和情感之间的联系。Ravat 亲身证实道: “气味也是一种社会联结, 仿佛是人与人之间的一种连接器。一旦你为观众展示和气味有关的事物, 他们马上就很感兴趣, 也愿意放松参与进来。” 气味同记忆之间独一无二的连接性是有科学基础的, 气味由鼻子中的嗅球感知处理, 可以直接联通大脑中负责情绪和记忆的两个区域 — 杏仁体与海马体。而对视觉、听觉和触觉信息处理的方式则截然不同, 并不通过那些大脑区域, 这也许能解释为什么气味拥有激发情感和回忆的独特能力吧。
“我一直都想了解人们, 为什么他们会有不同的思考和行为方式, 要看不同人面对同一事物的巨大反差, 通过气味观察是非常简单的方式。我也对用气味创造新的语言很感兴趣, 比如你闻到玫瑰香, 想起了妈妈, 而我则会想起在法国度过的暑假。通过分享彼此的嗅觉体验, 你能了解其他人很多性格特点和生活经历。”
Connected Smells (气味通感) 系列活动则旨在尝试连接气味、记忆以及大家的集体经历。参与者需要带上一小份能让他们想起认识的人的物品 — 什么都行: 一勺蜂蜜、一只旧袜子、一把植物、一片盘子碎片、一把糖果等等。这些东西随后会被放在一起蒸馏, 提炼出一种来自大家的回忆味道。
Ravat 自己也有被气味唤起记忆的故事。她和我说, 前任用过的香水每次都能让她想起不欢而散的感情结局。她又补充到, 气味也蕴含着积极能量和令人瞬移的能力, 她说一款柠檬和橙花味的香皂曾瞬间带她回到一位童年好友的祖母家里, 她记得房子里充满着那种味道。Ravat 笑着说: “遇到那款香皂之前, 我从来都没想起过那间房子。”
Smell Lab 里的丰富活动还包括牵红线的 Smell Dating (气味约会), 气味配对的参与者会被赠送饮品, 还可以借此相互了解。Smell Lab 的常客也会回报工作室, 介绍更多新成员来探索气味主题。比如柏林杜松子酒公司的 Marcus Oshea 会来分享酿酒的过程和气味带给他的灵感; Ramina Puzhina 也来讲述自己的美妆艺术项目 Per Se 以及她对护肤品与气味的经历和见解。
那么 Ravat 惊讶于 Smell Lab 的成功吗?
“我很惊讶, 同时依我的经验, 和气味有关的一切都对人们充满吸引力。真的! 包括其他我认识的凭借气味创作的艺术家, 我们都很快受到了关注。我想在更多地方开设 Smell Lab。Kreuzberg 已经形成了自己的群体, 不过如果能在阿姆斯特丹和巴塞罗那也建立 Smell Lab 一定很好, 那样就有更多人能通过气味联系在一起。”